每当清洁家里的炊具时，就会想起小时候母亲“拾柴”的苦难经历。

我的老家是在北方中原地带，村子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因为人多地少，燃料就成了大问题。

特别是上世纪60年代，由于自然灾害，每家每户都会出现缺吃少穿的情况，而且烧的柴火也非常紧张。

我们家中兄弟姐妹一共7人，而我是老小。家里除了每天的三顿饭需要柴火，连喂鸡鸭和喂猪都要柴火。

因为我们的母亲能吃苦又勤劳，她日夜拾柴、屯集柴，所以我们家从来没有断炊过。

夏天，我们的主要的燃料来源是麦秆和麦茬。我还清晰记得，每当生产队割完麦并运走后，人们便涌向麦田，抢占“势力范围”。因为母亲好强，占到地盘后，她便冒着高温，拼命用铲子铲麦根，实在铲不动的话就用手拔，麦茬常常把她的手扎得血淋淋一片，她也丝毫不在意。

秋收后的高粱根、玉米根、芝麻根、豆秧根都是好燃料。因为它们的根都扎得又深又牢固，很难挖出来，母亲常常带上小镢头，又刨又挖又用手拔，恨不得把地都翻个底朝天。

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黑灯瞎火地就开始扫落叶。天稍微有点蒙蒙亮就到处去割草，背回来再晒干。有时候，草丛里有一些小刺树或者一些草叶像刀片般锋利，把她的手割出一道道血口子。

为了能多囤积一些燃料，她会去草丛茂密的地方割草，那儿会碰到蛇，甚至是捅到马蜂窝。

如果没有适合割的草，母亲就得去那些地皮比较硬的地方，铲已经枯萎的草。这些草铲起来就比较费劲了。

到了冬天，大雪纷飞，母亲常常从半人厚的雪堆里扒出草根来拉回家。

由于母亲克服各种困难“广集柴草”，我家不但没有断过炊，而且冬天还有火烤，还有热水用。母亲就像永远燃烧不尽的“一把火”，温暖了我们全家，我们也在母亲的温暖中长大成人。母亲拾柴的身影也永远印在了我们的脑海中。

（作者：李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