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家有一台蜜蜂牌缝纫机。每到新年,心灵手巧的爹就会为我和姐姐做新衣。缝纫机的嗒嗒声成了我们姐俩童年里最喜欢的声音。 姐姐大我五岁,每逢做新衣服的时候,她会表现矜持一些,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我则顽皮多了,盘腿坐在爹的身旁,趴在被子上,盯着针线神奇地上下穿梭。只见他攥着布料,左歪歪、右转转,不一会儿,裤子的外形就出来了。 这个时候爹总要我和姐姐把不成形的裤子套上,他再进一步计算腰围,还要试试裤裆的肥瘦,不合适的话就拆开重做。最后,裤腰好了,裤兜也上了,裤子做好了,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穿上,像小鸟一样快乐地跑到外面去。 如今,我们早已经不会穿自己做的衣服了,不过爹还是把缝纫机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油盒都是那么清爽。现在每每看到它,浮现在眼前的就是老爹在缝纫机前低头做衣服,我歪着脑袋急切等待的画面。 20岁时我上大学,爹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跑到学校,只为专程给我送上一兜新鲜的苹果;30岁时我生了孩子,他一把屎一把尿地帮我带大孩子;今年,爹78岁了,我的孩子也已经14岁了,老爹还在关心孩子每天的衣食住行…… 父亲就如那台老式缝纫机,一直爱护着自己的孩子,还有孩子的孩子,转啊转啊,永不停歇。 (作者:李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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