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电影《绣春刀》的叙事风格

明末、党派之争、锦衣卫……每一个词语背后，都可以延伸出无数的戏剧情节，因此成为了电影银幕钟爱表现的时代。前不久上映的《绣春刀》是最新的也是令人难忘的尝试。

导演路阳并没有试图通过个体命运的转折，去撑架起关乎民族大义的宏大叙事，而是把镜头对准小人物命运的无可奈何。作为武侠动作片，这里少了几丝超然洒脱和豪情侠骨，多了几份无奈纠结与挣扎痛苦。

影片主要围绕“利”、“义”、“情”三大主题铺陈展开，又以卢剑星、沈炼、靳一川为三条叙事线索推进，每一条叙事线之间又有交集。“利”充盈在那个时代的每寸肌理，个体的私利与他人的私利冲突、与公义冲突，又与真情冲突。武侠故事里，侠骨往往配上柔情才算完整，可这部电影里尽是不完整的侠骨和柔情。几组情感都让观众与人物共同感受到生命之重。这里没有太多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和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有的尽是被因缘之网缠绕的无力挣扎。

三大主题演绎下的“无坏人逻辑”模式，是导演路阳构思的出发点，在具体叙事中，则采用了多头并进、草蛇灰线、环环相扣的手法，将每个人物命运的局限缓缓铺陈开来。这种叙事风格很像盖·里奇导演的《两杆大烟枪》，即叙事的主线、辅线相交，明线、暗线相织，看似偶然巧合，其实是前期伏笔的必然结果。

本片的故事叙事不能说处理得游刃有余，但确实合情合理。但是，瑕疵也是有的。例如，影片最后把场景设置到色彩饱和的关外，主题上升到民族大义的向度。然而，因为影片前期对于民族、国家的铺陈过少，导致最后“落脚”的时候有些唐突和无力。

在镜头语言上，影片充满了东方文化里含蓄的写意。例如，开头变化莫测的天空、乌云和结尾的两次空镜头转场，都暗示了命运际会的变化感和无常感，这两组镜头颇似黑泽明在电影《乱》里的画面风格。

《绣春刀》无论是故事叙事、人物刻画，还是色彩运用、镜头语言，都做得很细致、很到位，足以看到制作团队的诚意。在浮躁的商业电影市场，这部电影就像一阵清风，虽不强劲，但起码让我们看到了一批在坚持认认真真做电影的人，看到了华语影片的新希望。

（作者：李胜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