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小说《大三线》的现实价值与诗化艺术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信息极大丰富;却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丰富,所以开卷未必有益。在人人手中捧着新媒体的时代,能让人闻着墨香,捧卷阅读的好书,自然十分珍贵。 当我把捧在手中沉甸甸的30万字小说《大三线》细细品读完时,正是寒意渐浓时节。掩卷而立,看见窗外一行大雁振翅而上…… 每年秋末冬初,大雁都以严整的队形,自西伯利亚,不畏艰辛,万里南飞,宛若小说《大三线》所描写的那群坚毅勇敢的人们:他们是始于上世纪60年代中期、牵动近千万人迁徙的中国三线建设者,是中国航天事业的先遣部队,从前方军工厂离京,到大西南深山援助建厂,厂子建成后又从大西南深山,搬迁至成都平原。在艰难的迁徙中,科学家的设计图纸被他们用手搭建成通往太空的天梯,他们的群像不仅飞越大山之巅,还在飞往太空。 《大三线》以中国三线建设为史实,以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原062基地某工厂一群身份各异者为叙写对象,通过讲故事,全景地呈现出中国的三线建设,贯穿了从缘起、发轫、高潮、式微到转型发展的全过程。 作为一部长达30万字的长篇小说,《大三线》没有流行元素,没有都市韵味。但它试图把强烈的现实价值与艺术之美有机结合,做到并行不悖。 从现实价值的角度来看,在冷战时期,“大三线”曾是我国工业战线上的一道特殊风景,但这个现实的特殊风景在文学作品里却长期缺席。所以,小说《大三线》的问世,“在写作题材上带有弥补空白的重要意义”。 原三线建设调整办公室主任、国史学会三线建设研究会副会长王春才,今年已经83岁了。作为三线建设的参与者和三线调迁的领导者,他评价说:“小说《大三线》可以作为三线建设50周年的献礼,是对三线职工的肯定和鼓励,是点燃那段激情岁月的圣火,是三线教育的教科书。” 刘健是这部小说原型厂的原厂长,他在四川航天神剑学会为《大三线》举办的研讨会上感慨道:“小说勾起了我对沟里那些激情岁月的记忆。尤其是在大力实施强军固防建设的当今中国,有着非常生动的启示价值。” 小说出版后,作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凸凹平静地说:“‘大三线’是一段历史的痛,但又壮怀激烈。当市场经济大潮快要冲没这段记忆的时候,《大三线》就是要让人们铭记它。” 其实,《大三线》带给人们的岂止是对那段岁月的记忆,其艺术感染力也许才是更加深远而穿越时空的。 近20年间,凸凹左手写诗,右手写小说,作品丰硕。其诗作早已闻名于业内外,长篇小说还是第一次,同时问世的还有另一部名叫《甄子场》的小说,艺术造诣高、好评甚多。《大三线》的创作风格与《甄子场》异曲同工,小说里的诗以及诗化的语境,令人叫绝。 他把诗歌故事化,让人们在空灵的意境中聆听动人的故事;把小说诗歌化,让人们在感人的故事中品味诗歌的美妙。正是通过这种跨界融合的创作手法,凸凹让人们感受到了艺术之美、自然之美、生活之美、心灵之美。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得以升华。《大三线》中一篇《我要一把枪》的开头写道:“一个人活得很好,总想死去/一个人活得很差,总想活着/想死的人需要一把枪/想活的人需要一把枪/一把枪与一把枪之间/隔着一层纸的距离,一片海的距离/隔着/朋友的距离......”这是一首诗,却又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我要一把枪》中对人物故事的描写充满着四川民风中的豪迈和野气,让人物的命运在历史的深处起伏,像一个江湖,人来人往,在演出一部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话剧。 鲁迅曾说,文艺是国民精神之光,它总是不经意地表现出国民精神的状态。凸凹曾在航天三线奋斗23年,尓后又离开航天10余年。所幸的是,他的笔没有“做市场的奴隶”,而是选择孤独与寂寞,十年磨砺,执着地为大三线而泣而歌。他对这段特殊历史里航天人悲欢离合、生死契阔命运的描绘,正是对国人精神之光的一次深刻展现。 《大三线》小说里刻画的黄繁简、陈大为、展二娃、佟哑花……以及他们的父辈们,为了伟大的强国梦想,像大雁般从北方迁徙而来。 掩卷伫立,我仿佛又听到了大雁的鸣叫,划过天际…… (作者:杨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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