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我瞥见幽深的黎明，我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阿多尼斯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看到幽深的黎明，

那是我在桔色的灯光里默默等待天亮，

等待天边一角绽放出靛青色的光芒，

然后将太阳的金色蔓延到窗帘上。

这时候你醒来，

用洪亮的哭声和挥舞的拳头，

呼唤母亲的哺喂和拥抱的臂膀。

时间很慢很慢，时间很长很长，

一头牵着此时的未知，

一头系着遥远的成长。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那是我青葱岁月仿佛落叶不返的感伤，

也曾裙角飞扬，也曾光芒绽放，

也想行囊一背无牵无挂去流浪。

然后你来了，

用渐现的笑容和点滴的懂事，

换来我寸步不离的呵护，

点醒我过去所有的未曾领悟。

你让我看到生命对生命天经地义的承诺和沧海之一粟心甘情愿的荒芜，

那是每一位母亲甘愿放弃所有，

换来多半生忙碌。

“时间都去哪儿了，

回忆里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宇宙正在流动，

从此无论青丝还是白发，

只有你的安好才值得我后半生芳华。

世间所有，

惟有这一种能够将时间和空间的永恒割裂，

从此，

时间是对你日日成长的牵挂，

空间是为你冷暖未知的忧愁。

这一种，叫做母亲，

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有苍穹般的苦守与蜜甜的温柔。

（作者：张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