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生献子孙。 航天三线建设中,一批“航二代”或随父母进入四川省大巴山深处,或在山沟里出生成长。在那个年代,许多“航二代”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加上山里的教育资源匮乏,考上大学的人并不多,他们同样是为三线建设、为航天奉献的一代。 “长征一号”7岁会做蜂窝煤 史文峰是在沟里出生的第一个“航二代”,由于周围的叔叔阿姨都是以研制长征火箭为理想,他便有了一个特殊的名字“长征一号”。 “长征一号”成了大家的宝贝,给大家带去了快乐。为了讨好“长征一号”,每到一家,他都会得到一勺白糖。那时,白糖凭票供应,是紧缺物品,那种甜蜜的滋味,他至今记得。 史文峰的父亲曾担任过062基地的副主任,他的童年对父亲的记忆是模糊的,尽管工作地点和家只有1公里的距离,但却很少能在家见到父亲,因为他工作太忙了。很小的时候,史文峰就开始做家务,7岁时就已经会做蜂窝煤了。 史文峰的母亲从事的是机要工作,需要在多地间递送文件。一次,他母亲搭乘的卡车因道路原因翻了车,人虽然被抢救过来,但面部却受到重创。一个月后,当孩子再见到母亲时,已经不认识妈妈了。 之后,他随母亲经重庆回北京治病,在重庆坐船时,他看见船上有很多灯,便天真地问:“重庆的星星怎么这么低?”每次大人们提起这段往事,都会哽咽,都会觉得对孩子。 1993年,史文峰一家从沟里搬到了成都。他们全家一起来到了游乐园,当年已是25岁的史文峰还是第一次到游乐园。父亲对他说,想玩什么尽管玩,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弥补对他童年的亏欠。 “前不久,我父母回沟里时,当地的一位老乡主动上前打招呼,说史主任你又回沟了,我们都记得你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逐渐理解父母那一代人。” 史文峰说道。 如今,史文峰在7102厂从事型号产品的拍摄记录工作,工作地点在成都,他深爱着自己的工作,因为不仅可以记录航天的发展,还能经常回沟里拍片子,而沟里承载着他童年的全部记忆。 金子般的品格是“航二代”的标签 沟里的小孩也有自己的乐趣,当火车从山外运进食品时,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小孩子们会跟着父母一起排队买吃的。由于路远,有时运到沟里的蔬菜、水果到站时就烂了。 看电影也是一件乐事。每当大喇叭里播放看电影通知时,小孩子们就会在露天的电影场画个圈,用石头或者小板凳占个地儿。 如今,“航二代”的很多人都在航天企业工作,在计划经济时代,他们在当地还多少有些优越感。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改革开放之风也吹到了沟里。航天子弟优越感逐渐消失,外面的世界诱惑很大,他们的内心也有很多困惑与矛盾。 “80后”小伙王溯从小跟随父母从西安卫星测控中心专业到沟里。 有一次,他的小伙伴暑假过后从北京回来,就跟他显摆,问他知不知道在北京的大街上一条一条的白色“斑马线”是做什么的。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出过沟的王溯被问住了,小伙伴则傲气地对他说,那是“人行横道”! 王溯上初中的时候,小虎队的歌曲很流行。他也是小虎队的粉丝,但要得到一盘小虎队的磁带非常不容易,需要托人到很远的县城里买。一盘磁带要10块钱,这笔“巨款”他需要攒很久的零花钱才能凑齐。当最终拿到磁带时,他觉得自己特别牛。 大学毕业后,王溯也进入沟里的航天企业工作。“工作之初,老同志们总是给我们灌输‘严慎细实透’的工作理念。 有一次在型号产品装配过程中,有人发现少了一个铅笔头,车间里便从上到下进行彻查,直到问题解决为止。类似的事件,我还经历过几次。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我逐渐认识到,把工作做细的重要性,也在潜移默化中领悟了航天质量文化的深邃内涵。如今,我虽然做的是型号产品调度工作,但总是强调质量的重要性。这也是对老一辈航天人工作作风的传承吧。” 王溯说道。 “每次型号产品试验成功后,沟里的大喇叭就会播放祝酒歌,大家都会特别开心,因为会发50元钱,第二天还会放假一天,车间还要搞会餐。”回忆起成功时的情景,王溯有很多感慨。那种因成功而带来的喜悦,是“航二代”特有的一种自豪感。 “简单、淳朴、工作细致”是优秀航天子弟的普遍特点,如今在沟里航二代、甚至航三代还有不少,“质朴、坚毅、团结”这种金子般的品格在“航二代”身上得以发扬延续,成为航天事业不断发展的基石。(许斌) |